前面文章已经提过,我爷爷因为地主身份遭人歧视,把房子做得远离乡亲。今天打电话给妈妈说起老房子的事,妈妈说,老房子地基原来是坟地,四周都是坟,因为土改搞集体,把坟地都刨平,改成了田和土。有一次,爸爸妈妈想在猪栏房里挖个茅坑,挖着挖着,挖出了骷髅来,爸爸妈妈马上又把坑填了。那次到我家来劝我妈妈砍树的那位像神仙的老爷爷也说了:“姑娘,你家最好搬走,这个地方住不得人的。如果不是姑娘你心肠好,你家根本住不下去的……”(这些话是妈妈今天在电话里回忆起来告诉我的)——都是年代背景造成的哦。
那年,妈妈喂了一头母猪,它不怎么喜欢睡,总是坐在墙角,傻傻地坐着发呆,黄昏光线不好,妈妈提着潲桶去喂猪,总是看花了眼,总是觉得墙角坐着的不像猪,更像一个人。那猪长成年后,下了一抱崽,妈妈指望着它多生崽崽赚钱。
后来,队上一位老人到我家来串门,农村人串门,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你家的猪长得好不好。那位老人一看,惊讶地告诉妈妈:“你家这头猪是只五爪猪呀。”五爪猪是什么猪?猪一般都是四个爪子,可有一种却长着五个爪子,这是一种残疾,很正常,比如人,不也有长六个爪子的嘛。但五爪猪是很难长大的,因为它不喜欢睡觉,传说五爪猪是人投胎来的。
我家怎么会买五爪猪呢?农村里买小猪喂,不是到卖家去钦点我要哪只哪只,而是等小猪满月那天,所有买家都集中到卖家,时辰一到,大家自己进猪栏去抓,抓到哪只算哪只。只有运气背的人家,才会抓到五爪猪啦。当然,我们家那时候运气真的很背,被乡亲排挤,被迫移居,房子四周都是古坟,那运气能好吗?那老人对妈妈说,你真行啊,能把五爪猪养这么大,还下了一抱崽。妈妈没当回事,直到有一天,她做了一个梦:
妈妈梦见自己去喂猪,那猪坐在墙角开口说话了,他说:“金香啊,我是YST(请原谅我只能用字母写出他的姓名,因为他的后人都在)呢,我生前欠了你爹爹80块钱,一直没还,我现在是到你家来还账的,你喊我屋里崽YYH把我买回去吧。”
妈妈醒来后,梦境很清晰,她就跟爸爸说了,问爸爸是不是去喊YYH过来买他爹爹。我爸爸眼睛一瞪:“发神经啊?这可千万不能去,你一说,人家会把你骂死去的。”妈妈想想也是,但她从此心里害怕了,晚上不敢进猪栏房了,每天太阳下山前,就把潲喂了,越看那猪,越像一个人。
后来妈妈就到外面放出话来,说自己不想喂母猪了,想把猪卖掉,开价88元,那个年代,88元是可以买一头母猪的哦。第二天,YYH就到我家来买猪,他还价,还到80元。成交。(猪前世欠她家不多不少80元,因果不虚呀!---阳光师姐编注)那猪到他家后,又下了一抱崽,就死了。